永宁王萧宴安天宇优配,身为圣上胞弟,又兼得一张好皮囊,乃是京中无数少女梦中情郎。
此般风流人物,自是不会早早落入婚姻的坟墓。
然后,拖着拖着——
一道赐婚圣旨,他被逼娶了只会舞刀弄枪的池家遗孤池雁秋。
萧宴安不服、萧宴安愤怒。
于是他今天宿花街,明日去勾栏,只想告诉池雁秋‘你不配做我的王妃’
可后来,他回得越来越早,夜里宿在王妃房间次数越来越多,甚至自打脸偷偷去寻王妃喜爱的长枪做礼物。
再后来,她递给他一封和离书。
……
永安王府的朱漆大门层层打开,晨光顺着门廊漫进中堂。
萧宴安被侍卫半扶着走进来,身上酒气混着甜腻的胭脂香,又是一夜宿醉。
池雁秋正站在廊下,素手端着一盏温热的醒酒汤,见他来便迎上前。
展开剩余91%“王爷,请用醒酒汤。”
她身着温婉素净的月白绫裙,身姿却挺拔如松。
醒酒汤递到萧宴安面前,男人却眼皮都没抬,手一扬。
“啪!”一声脆响,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。
萧宴安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讥讽:“装出一幅贤妻良母的样子给谁看?”
池雁秋怔然收回手,习以为常地吩咐一旁的婢女:“再备一碗醒酒汤来。”
而后转向萧宴安,声音依旧冷静平稳:“屋内已经备好了早膳,王爷用过再歇息吧。”
萧宴安嗤笑一声:“池雁秋,别以为仗着皇兄的圣旨就能在本王面前摆王妃的架子。”
说罢,松开侍卫的手,踉跄着往内院走,自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。
池雁秋敛眉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。
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二个月。
二个月前,她穿着大红嫁衣踏入这王府,可萧宴安新婚之夜便宿在了外头,此后更是每日夜不归宿。
满城皆知,忠毅侯府那位上过战场的嫡女,成了永安王爷不待见的王妃,成为了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柄。
指尖触及地上破碎的瓷片,池雁秋的眼尾微微泛红。
她还记得父兄六人的灵柩从边疆运回那天,白幡遮了半条街,母亲扶着棺木哭得肝肠寸断。
那时她攥着长枪就要往边疆冲,母亲死死拦住她,转身却去宫里用军功换来了这一纸赐婚,想要她一生安稳……
“王妃,该去请安了。”贴身侍女弦月小心翼翼提醒。
池雁秋吸了口气,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,转身坐上去皇宫的马车。
自她嫁入王府,除了每日要三更起等待萧宴安回家,还要每天入宫给太后请安。
慈安宫内。
太后端坐在凤榻上,神情严肃。
池雁秋规规矩矩地下跪:“儿臣给母后请安。”
“宴安还是宿在外面?”太后的声音冷得像冰,目光扫过她,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。
“是,儿臣无能。”
“确实无能!”
太后猛地抄起手边的玉杯砸过去,杯沿擦过池雁秋的额角,留下一道红痕。
“你曾在边关杀敌,连蛮夷都能制服,怎么管不好自己的丈夫?”
她要怎么管萧宴安?用军法管吗?
她又怎么能管得了这位太后最宠爱的儿子?
池雁秋伏在地上,声音依旧平稳:“是儿臣之错,请母后息怒。”
从宫里出来时已近正午天宇优配。
街边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进车里。
“听说了吗?永安王妃嫁进来俩个多月了,王爷愣是没踏过她房门半步,换作是我,早就一头撞死了。”
“嘘,小声些。王妃虽然生的好,可身高七尺,哪有寻常女子的柔媚?男人不喜欢也正常。”
池雁秋面色平常,仿佛没有听见。
踏进王府,正院居然有琴声传来。
池雁秋抬脚跨进院门。
只见萧宴安斜倚在贵妃榻上,玄色锦袍松松敞着,一双眼睛微眯,似乎陶醉在琴声里。
而在他榻边抚琴的女子……
池雁秋在看清女子脸的一瞬攥紧了手。
虞听禾云鬓松挽,眉眼间带着柔媚,一见池雁秋便起身行礼:“听禾见过王妃。”
三月前,边疆战事大败,池雁秋的父兄也因此丧命。
而虞家,就是那个延误军情导致她父兄战死的罪臣之家。
此事之后,虞家三族男丁流放,女眷充为官伎
池雁秋目光直直射向萧宴安,声音冰冷无比:“王爷将教坊司之人带回府,是何道理?”
萧宴安瞥了眼池雁秋,语气里满是嗤笑:“教坊司怎么了?本王喜欢。”
池雁秋指尖掐进掌心。
随即,她不再看萧宴安,转而对下人吩咐:“来人,将听禾姑娘请出去。”
虞听禾吓得肩膀一颤,红着眼圈,泪水盈盈地望向萧宴安:“王爷,听禾曲子还没弹完。”
“你没资格赶我的客人。”
萧宴安立即伸手将虞听禾往身边带了带,语气冷硬:“这王府还轮不到你做主。”
池雁秋的眼眶顿时一红,不是委屈,是怒。
她往前一步,声音因压抑而微微发颤:“王爷可还记得虞家为何中落?”
萧宴安避开她的目光,语气平淡。
“不重要,本王已决定要纳听禾为侧妃,我要你亲自去向母后说。”
池雁秋不可置信地问:“你说什么?”
萧宴安目光扫过池雁秋,唇角撇出点凉薄的笑:“没听清?不是说你自小习武,耳聪目明吗?”
萧宴安看着池雁秋逐渐苍白的脸,语气多了几分讥诮:“平时端庄大气,听说我要纳侧妃便装不住了?”
池雁秋敛住情绪,冷冷地说:“王爷要纳侧妃,我不反对,但是绝不能是虞听禾。”
萧宴安笑出了声,索性将虞听禾揽进怀里,好整似暇地看向池雁秋:“本王要纳什么人,何时轮到王妃置喙?只是让你去同母后说一声,作为王妃这点气量都没有吗?”
“气量?”
池雁秋抬高了声线:“虞家延误军情,害得三万将士战死边关,虞听禾身为罪臣之女充为官伎,已是奴籍,您贵为亲王,不该纳这样的女子。”
“你看不起她?”萧宴安的笑意骤然敛了,眼神冷下来。
他目光扫过池雁秋紧绷的侧脸,字字淬冰:“你用父兄六人性命军功,换取这王妃之位享尽荣华,难道就比她高贵多少?”
池雁秋脸色霎时煞白。
原来在他心中,她竟是用至亲的血换一身荣华的罪人。
可若不是母亲直接向皇帝求下赐婚,她定是要去往边关替父兄报仇的。
池雁秋闭了闭眼,看着两人,哑声道:“王爷执意如此,便亲自去禀明圣上吧。”
说罢,没再看两人,转身离去。
回到自己的院子,池雁秋屏退下人。
走到书架后,一柄长缨枪赫然立在里面。
她用软布细细擦拭枪头,指腹抚过刻在枪尾的“忠”——那是父亲亲手刻的。
若是能选,她此刻该纵马冲出这朱墙黛瓦,奔赴千里之外的边关。
可是,她没有的选。
“王妃,池夫人来了。”门外传来弦月的通报。
池雁秋手一顿,飞快将长枪藏回书架后,出门将池母迎了进来:“母亲,您怎么过来了?”
池母却拉住池雁秋的手,担忧地问:“我听闻王爷把官伎带进了王府,可是真的?”
池母这么快就来了,看来萧宴安带回虞听禾是招摇过市的。
池雁秋深吸口气,压下情绪:“王爷兴许只是贪玩,母亲不必担心。”
“胡闹!”
池母却突然发火:“你作为王妃,王爷去外面寻欢作乐,你竟不管不顾?你怎么做妻子的!”
池雁秋垂着头,说:“女儿在尽力了,可是母亲……”
她语气中带上了苦涩:“王爷他心中没有我,我只能做好王妃的职责……”
池母厉声打断:“心中没有你,是你还没做到位,你去给我把女则女训各抄十遍!”
池雁秋沉默片刻,应了声:“是。”
刚要起身,却被池母喝住:“等等!”
池母的目光落在书架,随即上前伸手一推,长缨枪就出现在眼前。
“我不是不准你再练枪吗?”
池母的声音陡然拔高,一把就将长缨枪取出。
池雁秋心头一紧,伸手要去拿池母手中的长缨枪:“母亲,我并没有练枪,我只是将它放在房中,留个念想。”
“跪下!”
手还未碰到枪,池母猛地一声呵斥,扬起手将枪杆打在她背上。
“咚”的一声,池雁秋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,钝痛蔓延开来。
“女则女训各抄五十遍!”池母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怒意,“抄不完,今晚就不用吃晚饭了。”
池雁秋死死攥紧手,骨节泛白,但终是哑声道:“是。”
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舞刀弄枪,你便没有我这个母亲了。”
池母拖着长枪离去,在地上划出一道长痕。
看着那道长痕,池雁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,起身准备抄书。
烛火摇曳,映着她低垂的眼。
不知写了多久,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渍,她伏在案上睡着了。
梦中,阳光明媚,她回到了一家人还在边关的日子。
小小的她在校场上第一次射中了靶心。
父亲大笑着将她高高举起,五个哥哥围在旁边,满是骄傲。
“我们雁秋,将来要做最最厉害的女将军!”
母亲含着笑在一旁看着,眉目温柔至极。
可是突然乌云蔽日,满街白幡,纸钱满天飞。
长长的孝布笼罩住她,母亲抚着灵柩哭得差点昏厥。
她看见父兄的灵魂在一个一个离她而去,她伸出手,却什么都触摸不到。
崩溃间,梦境又回到幼时,学堂的梨树下,身着锦袍的小萧宴安,一脸认真地拉着她的手说:“长大了,我便娶你做唯一的王妃。”
“王妃!王妃!”
急促的声音将她从梦中拽出来。
池雁秋茫然地眨了眨眼,只见外面天色已深,“什么时辰了?”
弦月面上满是焦急:“王妃!夫人去宫中告御状了!圣上派御林军把王爷从教坊司押回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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